╭*||▂▂ ▂▂||*╮    ╰||| o o |||╯     ||╰╭--╮ˋ╭--╮╯|| ╔┄┅┄┅┄┅┄┅┄┅┄┄┄┄┅┄┅┄┅┄┅┄┅┄┄┅┄┄┅┄╗ │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浅沫】整理 │ │ │ │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 ================= 书名:(网王——幸不二)局 作者:君霰悠 文案 棋盘上,纵横各十九条线,三百六十一个交点。一局棋,谁在局里,谁又在局外? 幸村精市X不二周助 非原著向 两个人间的一局棋╮(╯▽╰)╭ 内容标签:网王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幸村精市、不二周助 ┃ 配角: ┃ 其它:网王、幸不二、YF ==================   ☆、赌棋 作者有话要说:  一年前,因为《棋魂》动笔写了第一篇YF的短篇《棋》。   现在刚巧三百六十五天,因为那本《重生之幽灵棋手》【值得推荐!】,开坑动笔写《局》。   我大约是热爱围棋的,只是相识太晚,碍于现在的心力时间都没有机会进一步学习。   如今对于围棋的所知所了解的,估计连个皮毛都算不上,所以若文内描述有什么硬伤,欢迎高手指出~   千里外的战场或许是金戈铁马,而此时的主帅帐内却是流转着静谧的氛围。从帐中的天窗望出去,一轮满月斜挂在中天,散发着清清冷冷的光。幸村斜倚在榻上,身上仅穿着玄色的单衣,绛紫色的外袍随意的披在肩上,就这般一手撑着头,一手拿着竹简就着明亮的烛火细细的阅读。   “报!”传令兵隔着帐帘跪在外面通报。   “什么事?”幸村说着抬起眼,明明天生柔和的声线,却蕴含着掩不去的威严。   “殿下,有一称不二周助的人求见。”   “呵…”幸村如同想起什么般轻笑着放下手中的竹简,坐直身子吩咐道,“请他进来。”   片刻,一人掀开门帘走进来,月牙白的衣服衬得整个人干净利落,浅棕色的发用一白玉冠随意的束了起来,清丽的脸上带着笑,眉眼弯弯的扬手打招呼:“精市,好久不见。”   “这次可分别了足足一年。”幸村略带笑意走到不二近前,“我本是以为今日你不会来了。”   不二低垂眉眼轻轻叹息一声:“你此番是到了我的地盘上,我又怎能不扫榻相迎?”   “嗯哼?”幸村目光里含了几分锐利的审视,“那么现在站在我面前的,是来履行约定的不二周助,还是青国的燕王?”   “一半一半吧……”不二有些尴尬的别开眼,抬手示意了一下自己右手提着的竹篓,透过空落落的缝隙清晰的能看到其中装着的一对围棋罐子,“约定我自是不会忘记。”   “那好。”幸村返身坐回到榻上,将摆在蹋中间的棋桌上的烛台拨到边上,空出整张棋盘,顺便随手取掉灯罩,让烛火更显明亮。   “呐,精市。”不二走到榻边放下手中的竹篓,几分踌躇之后终是开口道,“精市还是把外衣穿起来吧,这春日里,夜风微寒,当心着凉。”   “呵,现在我倒是信了有一半不二周助在我面前。”幸村愉悦的抬起眼看向不二,动作倒是顺从的把手伸进了袖子里,却也没有束腰带,就这么慵懒闲散的将外衣披在身上道,“若是青国的燕王,怕是巴不得我这不速之客早日毙命才好。”   “精市…”不二喃喃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转头将棋罐从竹篓里小心的捧到棋桌上才开口,“另一半的不二,希望你答应一个赌约。”   “哦?”幸村感兴趣的半眯起眼,特意拖长语调道,“赌什么?”   “这局棋。”   “赌注?”   “我赢了得话,就请把你们立海占了的燕归和寻阳两座城还回来。”   “如果你输了?”   “随你。”   “那…”幸村前倾身子把脸凑到不二近前,盯着那宛若秋水寒星般的冰蓝色眸子一字一顿的说,“我要你,我.的.燕.王!”   “好。”不二毫不回避的直视幸村,“我希望我们对局,不要因为任何事而中断。”   “可以。”幸村干脆的起身走到门边,掀开门帘对站在外面的卫兵吩咐道,“从现在开始,你们守得远些,务必拦下所有要来求见的人。”说着回头看了眼坐在榻上的不二又转而继续说,“我不希望被打扰,任何人,任何事。”   “还是猜先?”不二见幸村回来,嘴角已经勾勒起惯常的弧度,探手在棋罐里抓了把棋子握在手心里。   “是啊,这六年来的规矩,第七年又怎么会改。”幸村手肘支在棋桌上,手背抵着下颌开口道,“单。”   “你先,帖目五目半。”不二松开手,孤零零的一颗棋子落在了棋盘上,索性也不多言,将那罐黑色的棋子推到幸村近前,再将那罐白子摆到自己顺手的位置。   “不二呐不二。”幸村含笑的摇摇头,抬手拨弄一下罐里的棋子道,“如今这一黑一白倒是应景的很。”   不二闻言神色一黯,想来今日自己穿着月牙白的衣裳,对面的幸村着的是一身暗色,倒是显得黑白分明,就如同俩人的立场……   ‘啪’在不二还在愣神的时候,幸村已经落下了第一颗子。不二定睛一看不免怔在了当场。   幸村的第一步棋下在了——天元。   【注:①猜先:决定谁先下子的一种方法。②帖目:为了公平,在终局时先落子的一方在己方所占总数目中需要减去的数目。③天元:棋盘的正中央。】      ☆、第一局棋(上)   天元。   棋盘的正中央。   一颗黑子独自骄傲的俯视苍生。   但却不是最好的位置,围棋素来讲究“金角银边草中央”,在边角上圈地自然比中间来的省力得多,如此开局……   “天元的这颗子,虽不能圈地,却能和整个棋盘的角角落落都呼应到。”相较于盯着棋盘陷入深思的不二,幸村倒是悠然自得的开口,“这还是你告诉我的。”   “嗯?”不二抬起头盯着幸村的脸看了一会儿,迅即舒展开眉眼轻巧的落下了手中的白子,此番前来本就有些心神不宁,想来是自己想得太多了…俩人之中,在天元开局这事,第一次还确是自己干出来的……   =====   杨柳岸,春日暮,十里长堤。   彼时年少气盛,天下虽是纷乱,但自觉一人一剑足以行遍天涯路。不过想来兜兜转转已出来一年多,连春节都未能赶回府里,不二一边思索着母亲见到自己会怎样的念叨的同时决定从立海取近路回青学的燕归。   春日里的清湖长堤算得上立海里著名的景致,微风拂面柳絮翻飞,漫步其间很是惬意。不二素来不喜凑热闹,但对看热闹倒是没有太大的抵触,瞧见前方不远处围了一圈人,抬头看了看天色也就缓步走上近前。   原是一中年男子在摆摊卖棋盘和棋子,碍于祖训,棋子和棋盘不分开出售,买家还要和他对弈一局来证明明珠不至于蒙尘。   这规矩倒是定得有趣的紧,不二来了兴致,混在人群中细细打量。棋子,是上品的云子,远远瞧去色泽晶莹柔和,端是一流。棋盘,是上好的榧木棋盘,浅黄的色泽朴素优雅纹理流畅。不二见得心生欢喜,环顾四周也不知是这中年男子叫价太高还是棋力太强,驻足观看者云云,却始终没有进一步上前询问之人。   待得不二好不容易挤到人群前端,刚想开口,对面排众而出一位华服少年。看起来与不二一般大,十七八岁的年纪,暗紫色的发束在脑后,温润的眉眼矛盾的混和着凛然的气场。   “请问…”俩人同时开口,相视一眼又不约而同的收了声。   “俩位可是有兴趣?”被日光晒得昏昏欲睡的卖家猛得跳起,搓着手急切的问,“那谁先来与小人对弈一盘?”   “不急。”不二走到棋盘前,从棋罐里抓过几颗棋子静观。白子温润如玉,柔而不透,黑子漆黑润泽,对着光线还有莹莹的光泽。那榧木棋盘细闻更是透来些若有似无的香气,不二心里越发喜爱,刚生出的几丝退让之意顿时被抛到了脑后。   “阁下,不如我俩先来下一局,赌这棋盘棋子的归属如何?”不二抬眼,笑若春风。   “幸村精市。”幸村欣然的点点头,施施然的坐在棋盘一端,拿着棋子轻叩棋盘的边缘发出清越的声响。   “不二周助。”不二顿时笑得眉眼弯弯,坐到了幸村对面。   候在边上的中年男子自然是应允了,观这俩人的衣着都不是出不起价的人,况且这俩人对弈自是比自己一个个下来得省时省力,自己在边上也能瞧清这二人的棋力。   猜先,不二先行,帖目五目半。   不二轻笑着捏起一颗黑子,直接扔到了棋盘正中间的天元。   幸村注视着棋盘,西沉的斜阳映照在棋盘上折射出金灿灿的光,一颗黑子端端正正的摆在棋盘中央。幸村落下手上的白子后抬眼看向坐在自己面前的不二,清秀的容貌,五官精致,眯起眼的笑法使得纤长的睫毛在下眼睑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如此不常见的开局,被这般大无畏的用出来,倒还真真有几分意思。   不二也不是轻敌,本就是不拘的性子,更无在乎规矩什么的。当时觉得这般下有趣,便就这般落了子。   至于天元开局的种种好处,也是不二之后和幸村相熟后讲来与幸村知晓的。至于其中几分是真情实意,几分是强词夺理掰来糊弄,幸村心中自是分分明明,而听的时候,却始终是但笑不语。   =====   “这让我想起我们的第一盘棋。”幸村右手扣着一颗棋子,轻轻的敲击着棋盘的边缘。   “意料之外。”不二会心的笑,调整了一下坐姿,单一的烛光使得棋盘和幸村的脸在视野里显得分外的耀眼。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局棋(下)   【注:①三劫循环:又称三劫局,指对弈盘中同时出现三个劫,出现此种局面一般作和棋论。】   不二的棋风温润却滴水不漏,幸村下起棋来更是咄咄逼人毫无死角。   当时的一局棋,从夕阳斜照下到了星斗满天,俩人竟硬生生的下出了个三劫循环的尴尬局面。   不二盯着棋盘,面上虽不动神色,心里多少有些愁苦。这般复杂的局面正是自己最为讨厌的,若真要认真解,怕是这局棋下到日出东升还不一定下得完。   “不如,这局算和棋吧。”幸村把手上的白子放回到面前的棋罐子里,嘴角带着笑的对坐在对面的不二开口。   “嗯?理由?”不二感兴趣的抬头直视幸村,从现在这局棋的蛛丝马迹间看来,幸村的算力应是高过自己一线,这般局面该是对他有利才是,怎如此轻易放弃了?   “想来,你我都不是愿意浪费时间的人。”幸村一手托腮一手轻点着棋桌表面,“如今天色也不早了,与其在这纠缠,还不如先去填饱肚子回来重开一局,岂不美哉?”   “幸村君的提议可真真是和我心意。”不二闻言顿时笑得眉眼弯弯,动手和幸村一起收拾起刚下了一半的棋子,“只是在下对这儿不熟,不知幸村君可有什么美食推荐?”   “咳…两位……”之前的中年男子犹豫了半晌终是煞风景的带着些焦躁不好意思的开口,“两位可否先把这棋桌棋子的银子,先结算给小人?”   “唉。”幸村和不二俱是一愣,之前下棋下的太过投入,全然忘了这还不是自己的东西,倒是不二先反应过来,站起身好笑的问,“这位…大叔,统共是多少银子?”   “这个,小人敝姓齐,一共…嗯,两千两银子。”齐大叔尴尬的搓了搓自己的手,“最好是…现在能…”   “现在呐。”不二心思转了转,两千两不是一笔小数目,不过这棋桌棋子倒也值这个价钱,但自己因是离家没几日路程,身上的现银……略略思考了一番,不二转头对幸村笑道,“幸村君,当下你我还胜负未分,这笔银子,谁出也是不恰当呢。”   “那不二君意下如何?”幸村只是优雅的坐在之前下棋时坐的圆凳上含笑看向不二。   “不若我俩先各出一半,待到分出胜负,我们再作结算,如何?”不二笑眯眯的开口,全然不提自己其实囊中羞涩的事实。同时心里盘算着,若下一局真的输了,出了一半钱,自己也好有个耍赖的借口。   “也好。”幸村并不多言,直截了当的从怀里掏出一张千两银票递给不二。   不二顺手接过合着自己的银票一起递给齐大叔,稍有些疑惑的问:“齐大叔莫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着急用钱?”   “小人谢过两位公子,真是贵人啊。”齐大叔带着感激的双手接过银票叹息道,“还不是家里出了个败家的儿子,这赌之一字可是万万沾染不得,赌场的人说我若是今日午夜之前不把债务还清,怕是要当作没生过那个儿子了。”   “那大叔你的生活…连这祖传的物件都…”不二心头生出了几丝怜悯,忍不住出言询问。   “公子您误会了,小人虽是身无横财,但家里还是有着几亩薄田的。”齐大叔顿了顿走上近前用手爱怜的抚了抚棋桌表面,“只是这棋桌棋子若是留在家里,待得哪天真的家徒四壁我又垂垂老矣的时候,那败家子是要当要卖还是要劈柴烧了我就是拼了命也定然拦之不住,还不若现在为它们寻一明主,也算不辜负祖训。”   “看这棋桌棋子保养的如此得当,想来齐大叔也是一爱棋之人。”不二安慰的拍了拍齐大叔的背,毕竟不是自己的地界,自己就算有心也帮不了什么。”   “齐大叔倒是想得通透。”幸村站起身走到不二跟前笑道,“我俩现在要想的是去哪用晚膳以及如何搬动这桌子的问题。”   “若两位不介意,不如先去小人的家里歇歇脚,就在前面不远。”齐大叔有些赧羞,之前报价本就高了几分,没曾想两位公子付钱竟是如此的干净利落,老实人心里总有些过意不去,“热汤热菜,干净的客房总还是有的。”   =====   “呐,精市。”不二低垂着眉眼落下手中的白子开口道,“若是这一次…是和棋的话,我们又作何论断?”   “和棋?”幸村轻笑一声将黑子落到最完美的位置,“围棋如同我们现在做的一般,都不过是圈地的游戏,从来只有胜和败,又哪来真正的和。”   “是啊…”不二闭了闭眼轻轻的叹息,如同当初寻常难见的三劫局,也只是我们姑且当作和局罢了,如真要解,真要拼个你死我活,又有何不可呢?   不过还是奢望着手下这局…越长越好…… 作者有话要说:  米娜有什么没看明白的尽管提出来,我尽量写的明白些或增加注解●▽●   ☆、第二局棋   齐大叔将幸村和不二领到家中,交代妻子几句,自己便出门去赎当在赌场的儿子。   用过饭菜,幸村和不二就将棋桌搬到院子了,温了壶淡酒放在边上,就着清清冷冷的月光开始了第二局棋。   比之第一局,俩人间的气氛更为闲散随意一些。这倒是合了不二的性子,拿过酒壶边饮边下,带着几分微醉,有时也懒得算计,想到哪便下哪,一时间也妙趣横生。   幸村含笑看着不二,转而饮尽杯子里的酒。   夜色如水,月光正好,早春的风带着淡淡的花香,院子里安静得只听闻的见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和俩人交替落子的声响。   一局终了,不二肆意的伸了个懒腰叹道:“许久没下得这般放松了。”抛却了那些恼人的计算,只遵从自己的心意,无拘无束。   没曾想不二最终竟还胜了三目半,不过倒也不多意外,向较于幸村的算力,不二的棋感更为出挑,这般随意的下法便是不二更占优势。   “你胜了。”幸村点点头,抓过几枚棋子也不急着放回棋罐子里,反倒留在手心细细把玩。   “那幸村君你…”不二眯着眼用手掩着打了个哈欠,酒气上来,些微有些困倦。   “不二你可是要急着赶路,想来带着这么个笨重的棋桌怕也是不方便。”幸村微微一笑,“我好歹是出了一半的银子的,不若待得闲暇,我亲自为你将这棋桌送去?”   不二听得幸村的话语愣了半晌,没想到当初自己留在心底的小算计竟被对方这般光明正大的拿来用,一时竟是好笑的感觉占了上风。   “如何?”幸村再次开口,语调里带着些温柔的笑意。   “呵…”不二勾起嘴角,学着幸村将棋桌上的几颗棋子抓到掌心再贴上自己的脸颊。类似玉石的触感,却多了几分清凉之意,“幸村君竟舍得让这棋盘棋子分开,真是好狠的心呐。”   “总会相见的,不是麽。”幸村将手悬在棋罐子上方,微微倾斜手掌,一颗颗棋子顺势落下,和本就在棋罐里的棋子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打扰两位了,这是犬子桑原。”齐大叔领着一青年敲了敲院子门走上近前,转而压着那男子要给幸村和不二道谢。   “无妨。”不二浅笑着应了一声,转而细细打量那男子,也不过十八九岁的年纪,就着月光看来,肤色似是较寻常人黑些,眉目倒也周正,现下微低着头,也不知知错没有,“虽说小赌怡情,可大赌就伤身了,一不留神连自己都输出去也未可知。”   “嗯。”桑原答了一句,不知听进去没有。   不二略略思索了片刻,这齐大叔是着实和自己眼缘,当下开口道:“呐,幸村君,你输了总要付出些代价吧。”   “不二你意下如何?”幸村拨弄着棋子抬眼感兴趣的看向不二。   “不若幸村你就替齐大叔管教一下儿子,权当作我们买走大叔心爱之物的谢礼吧。”不二歪歪头笑眯眯的看向幸村。   “嗯哼。”幸村闻言站起身,悠然的两三步走到桑原跟前用审视的目光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开口道,“那从今日起,赌一次,便砍去一根手指,若是十指都没了,我就不信你还拿什么去赌。”   柔和的声线,毫不在乎的说出这样的话,其间森冷的意味让桑原止不住打了个寒颤。心下毫不怀疑面前这比自己还小的少年,会说到做到。   “幸村你可别太狠了。”不二收拾好手头的棋子,忍不住再打了个哈欠的站起身,路过幸村身边拍了拍他的肩,“我先去睡了,可别忘了将我的棋桌送来青学的燕归呐。”   幸村侧过身,瞧见不二为了压抑渴睡而眨巴的双眸中,是剔透的湛蓝。   =====   “呐,精市。”不二落子的动作顿了一顿,“不知道齐大叔家的桑原君怎么样了。”   “如今也算我帐下一员猛将。”幸村目不斜视的落子,“倒还可堪一用。”   “哈…”不二有几分吃惊,“你不会真砍过他的手指吧?”   “这倒不至于,不过是命人剃了他的头发罢了,也不知是不是幡然醒悟,总之赌是戒了,头发却也没有重新留起来。”轻描淡写的说罢,幸村抬起头半眯起紫罗兰色的眼直视不二,“这么说来,周助可要见见?”   “不…不用了。”不二摇了摇头,把目光重新专注到棋盘上。   “说到赌,我们现在赌的,可真不小呢。”幸村手里叩着一颗棋子轻轻的敲击着棋盘的边缘,“而且周助你…特别的…心不在焉。”   不二只是低垂下眉眼在心里苦笑,是啊…赌到一不留神,我就会把自已都输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局棋(上)   立海和青国之间的关系素来微妙,一个是历史悠久的霸主,一个是新近崛起的边陲小国。国力本不在一个水平线上,但若算上青国和冰帝间暧昧流离的关系,立海也不得不将之放在心里掂量一二。   不过立海和青国的不和,还要追溯到二三十年前的寻阳一事,但也只是在些许位于权力中心的人士心里膈应着,对百姓们的日常生活交流倒没什么影响。   幸村就这般亲自驾了辆马车悠然的进了青国的领地,第一次踏足燕归,免不得赞叹于此处钟灵毓秀的景色,依山傍水,行走在街边的百姓们脸上表情也是和乐。   这青国的先皇倒是大方,不但给一起开国的兄弟封了燕王,还将封地赐在如此紧要的地方后又放手任凭自治。要知道燕归距离青国的国都不过隔了一个天险和一个无关紧要的小城罢了,又是靠近立海,如此咽喉要塞的地方…先后两任的青皇还都真真放心的的紧,不怕哪天这燕王来个通敌卖国的……   幸村想着索性松开了一只握缰绳的手随意的搁在腿上任凭拉车的马慢慢的跑,自己靠在车厢壁上观察着风土人情。这燕归…还真是个好地方。   待得幸村寻到约定好的江心亭的时候,已是月上柳梢头了。和一年前一般明亮通透的圆月,能清晰的看见亭中的地上被人铺了块席子,不二一个人盘膝坐在上面,手边摆着两个棋罐子,一手托腮,一手时不时从罐子里拿出棋子摆放在眼前,远远瞧去见不着棋谱,也不知是在打谱还是纯粹摆着玩。   “幸村?”不二抬起头看见站在江边的幸村,微凉的夜风带起衣角翻飞的画面确实赏心悦目,而后扫见栓在一旁树上的马车,忍不住戏谑的开口道,“幸村你莫不是还带了位佳人前来?”   “佳人没有,只有棋桌一张。”幸村掀开车厢前的帘子,确实只有空落落的一张棋桌。   “哈,还以为你会用什么法子把它运来呢。”不二愉悦的加大了嘴角的弧度,恍若脑子里已经想象出了幸村扛着或背着一笨重棋桌的好笑模样。   幸村笑着摇摇头,转身从车厢里把棋桌抱在怀里,缓步踏上通往江心亭的九曲桥。   “我对你可是心心念念日思夜想呐。”幸村走到亭中时,不二已经收拾好自己刚刚摆弄着消磨时间的棋子,对着刚放到自己眼前的棋桌露出垂涎三尺的表情,转而将手边的棋罐子摆到棋桌上,仔细端详一阵后开口道,“还是你俩般配。”   “此番说不定就能将它留在你手上,不过…”被全然无视的幸村不以为忤的带着浅笑坐到不二对面,“我要带走棋子。”   “才不会让你如意。”见幸村没有如意料般作出有趣反应的不二也不恼,伸手在棋罐里抓了一把悬到空中笑问,“单双?”   “单。”幸村手指轻点着桌面,紫罗兰色的眼带着笑意的看向不二。   “呵。”不二松开手,唯一的一颗棋子落到棋桌上,轻微的颤了颤。   “不二你似乎…”率先落子的幸村此次是正统的星位开局,“猜先的抓子,从来都只是一颗?”虽然自己不过猜了两次,但这未免太过巧合了些。   “被发现了呢。”不二笑眼弯弯的落下自己的子,“因为…独一不二呐。”   独一不二……   两个人也没有另外点灯,月光在棋子表面上折出琉璃的光泽。江水被风带起鳞片状的波纹,中盘厮杀以至激烈,俩人都沉默着交替落子,全神贯注在局面上,剑已出鞘,稍有不慎,便是满盘皆输的局面。   以至于不二盯着局面长考时,幸村一抬头便被棋盘侧边正襟危坐同样看着棋盘的小少年骇了一跳:“你…是谁?”   “借住在我家的小武士。”不二闻言抬头看了一下,将食指竖在唇前笑道,“不专心的话,会输的呐。”   =====   “周助,不专心的话,会输的。”幸村落下手中的棋子,抬眼看向不二。   不二也没有抬头,一颗子紧紧的攥在手心,压抑下想咬住下唇的冲动紧抿着唇。   之前明亮的月被厚重的云遮蔽,面前的烛火成了唯一的光源。   昏黄,跳跃,带着火焰的温度。   而此时营帐外。   风雨欲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局棋(下)   【注:①复盘:指对弈结束后双方把刚才的棋局重复一遍,方便互相讨论和提高。】   不二就这般浅笑着用拇指和食指从棋罐里捏起一颗白子,手背托着下巴看了眼幸村后又垂眼盯着局面,转而手指轻微的动作将手上的棋子翻了个面,换到食指和中指夹住,优雅的放到棋局中。   不同于平常眯着眼的笑法,半开的冰蓝色的眼眸里蕴含的笑意似乎更为诱人。幸村怔了一下,待得回过神才发现刚刚未经大脑的落子竟使得之前辛辛苦苦赚来的优势去了泰半。懊恼之余只有重新端正心思专注到当前的对弈中。   一局终了,除去帖目,幸村还险胜了半目。   幸村免不得轻轻的舒了口气,一局棋下的甚至有几分心惊肉跳,不二的棋绵而不透,处处透着生机似是斩也斩不断。   接下来俩人说笑着复了一遍棋,不二指着中间那一步笑道:“这里幸村你走神了,如果不下错,怕是后半局用不着这般辛苦,莫不是被龙马的出现吓到了?”   幸村只是一手扶着额摇了摇头,那原因太丢脸,委实令人说不出口。   不得不说那个突然出现小少年确实是个很好的观棋者,从刚来到现在看俩人复盘,一直静坐在一旁不发一言。   待到俩人复盘结束,不二才似想起什么似得向幸村介绍:“这是越前龙马,人称武士南次郎的儿子,围棋的天赋也相当不错……”说着诧异的转向越前,“不过龙马,现下你怎会到这边来?”   “由美子姐姐看你日落了还没有回府,怕夜里起风,特地让我送披风来。”越前睁着猫样的眼睛盯着完整的棋面,嘴里心不在焉的答道,“姐姐知道你约了朋友,还让我多带了一件出来。”   “那…披风呢?”不二伸手抚了一下自己的手臂,不说还好,一提真觉得这江边吹来的夜风有些凉。   “马屁股后面拴着。”越前头也不抬随手比了比身后。   “之前怎么不拿给我?”不二难得的有些不解。   “观棋不语。”越前义正言辞说完后抬眼看向不二,“不二前辈,你还差得远呢!”   “……”   “呵呵,噗哈哈哈。”幸村瞧见不二一副被噎的不知道说什么的模样,抑不住的放肆的大笑了起来。   “前辈,我一定会打败你的!”越前站起身,转头看向幸村的眼里同样是满满的斗志,“还有这位前辈……”   “有什么好笑的。”不二别过脸一把扯过笑得止不住幸村走到岸边,从马上解下一件披风递给幸村,自己开始披另一件,边披还边嘀咕着,“这小鬼想赢我还早的很,要不要以后每次都只和他下到中盘,憋屈死他。”   “噗。”听了不二的话,幸村又是忍不住的喷笑出来,如此愉悦的心情,掩都掩不住。   之后不二让越前先回了府,和幸村收拾了棋子后,不二驾着幸村驾来的马车带着他去了别宛。倒不是有意隐瞒什么,从显出自己的蓝眸并报出燕归之后,身份已经是明明白白的事了。只是府上难免规矩多,还不如住在别宛来的轻松自在。   别宛坐落在燕归城南一角,并不大,结构也不工整,推门进去便是一小方院子,正屋侧前方搭了个藤架,上面满满的攀爬着碧绿的藤蔓。   幸村被不二领着转了一圈,没见着多余的仆人,屋里倒都收拾的干净整洁,屋后也有一小块院子,比前院还来的小些,只有中间的一口井和角落里一颗算不得高大的树,许是因为时节正确平时照料得当,树上已是长出了淡粉色的花苞,隐隐约约看去很是繁茂。   月光倾斜着照进来,在院子的地上透下一片阴影,这般半明半暗的光线里,幸村笑着点点头道:“此处,倒是闹中取静。”   =====   春雨素来连绵,开始有些细碎,稍过一会儿便伴着春雷用一种止不住的架势倾泻下来。   幸村起身去将营帐里敞着的窗闭上。   “精市…”不二看着幸村的背影蠕动了一下嘴唇终是喃喃的问,“为什么?”   “你说什么?”幸村转身重新踏入烛火形成的光圈里,见不二半晌没反应又温和的唤了一声,“周助?”   “或者我该说…什么时候?”不二落下了手上的子,抬起头,冰蓝色的眼直视着紫罗兰色的眼。   “呵,什么时候?”幸村坐回到榻上,浅笑这捏起一颗黑子,“大概,是在你院子里第一眼看见那颗苹果树的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     ☆、间断   隔日清晨,幸村洗漱完推开门,见着不二一个人坐在前院的藤架下拿着棋子摆弄,之前夜里没细看,藤架的边上还摆着两盆奇特的植物,碧绿,微扁,浑身上下长着硬刺,在角落里晒着太阳一副很是自在的模样。   不二似是察觉到了幸村的存在,笑眯眯的抬眼打招呼道:“幸村,早。”   “早。”幸村坐到不二对面,将注意力转到不二摆出来的棋面上,看起来黑子还稍显生涩,白子倒是游刃有余,轻灵飘逸中又有一分游离于事态之外的洒脱,“不二,白子是你吧。”   “嗯,黑子是龙马。”不二并不惊讶于幸村能瞧出来,毕竟围棋又称手谈,两个人的对弈如同一种无声的交流,布局落子之间一个人的性子喜好品性想法总是会不经意的流露出来,掩也掩不住,藏也藏不起。   “呵,那和我对弈时,你究竟是几分的认真。”幸村抬眼笑吟吟的看向不二。   “我一直很认真呐。”不二说着特地睁开蓝眸无辜的眨巴了两下。   “不,也不能说是不认真。”幸村一手拿过几颗棋子在手心里把玩,“只是有些…看不透而已。”   “那你可是想现在和我再下一盘麽?”不二动手收拾起棋桌上的棋子,“恰好能让我一雪昨日之耻。”   “一盘美好的棋足够回味很久了。”幸村摇摇头,伸手把手心里的棋子放进不二面前的棋罐里,“况且真相这东西,自己一点点抽丝剥茧才来的有意思。”   “还真是可惜了呢。”不二双手将放白子的棋罐子捧到自己眼前,眼神却更多的落在之后的幸村身上,“我对你可是恋恋不舍依依惜别呐。”   而后幸村又逗留了几日,由不二领着好生游玩了一番燕归和周边的名胜。   燕归临的江,名曰九江,是几条江河汇集而成。这条江,过了燕归之后又渐渐分流开来,其中一条流至立海,成为清湖的水源之一。如今站在江边,端看这水流奔涌前行的气势很是磅礴大气。不是广博的海,不是清静的湖,别样的生机勃勃。   之前幸村倒是见过有的城池将天然湖泊作为护城河的,但将这江水的支流引一条到城里的,大约就只有燕归了,无拘又自在。坐在之前和不二下棋的江心亭里,幸村一手拖着腮一边看着江水,心里觉着自己许是有几分明白不二的棋了。   临别,幸村和不二约定着来年春天将棋桌送去立海的都城神奈,只是这纷纷扰扰的天下局势本就谁也看不清。秋风起,当不二啃着从自家别宛后院摘下来的苹果逗弄着裕太戏耍着越前的时候,传来了立海内乱皇权不稳的消息。   彼时不二只是放下了吃到了一半的苹果,垂眼思考了片刻对信使开口道:“知道了。”   打发走来人,不二回书房一个人坐在了那张榧木棋桌边上,也不拿出棋子打谱,只是慢慢的俯身将额头靠在上面,闭着眼嗅着榧木透出来若有似无的香气,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棋桌,耳朵听见清越的声响。   而后年节前夕,燕归的燕王府倒是来了位意料之外的信使。银白色的头发随意扎了个辫子垂到了胸前,嘴角勾起的笑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痞气。   “你是?”不二见着来人并不认识,多少有些疑惑。   “在下仁王雅治,不过是个传口信的。”仁王说着收敛了些笑,像是模仿着另一个人温和的语气道,“抱歉,和你的约定,临时要改至冰帝的天山脚下了。”   “那…”不二脸上是惯常的温润的神情,“我又如何信你?”   “piyo,当然有信物。”仁王伸出空空如也的手到不二面前,见不二只是不动神色的淡笑着看着他,撇撇嘴一握拳再一摊手,掌心里出现了一黑一白的两颗棋子。   不二接过,冬日里,这棋子反倒有几丝淡淡的温润,当下,心安了不少。   =====   幸村显然没有继续解答不二疑惑的想法。   不二也只是沉默的跟落着子,为什么…错失了刚刚的时机,同样的问题第二遍怎的也问不出口。   耳边充斥着雷声和雨声,恍若掩盖了天地间一切的纷扰,不二一直觉得棋如其人,幸村的棋一如既往的依旧舒展大气,虽然凌厉,却并没有那种要一统天下的野心。   那么如今立海和青国间的刀光剑影…又是…为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局棋   冰帝在青国以北,气候严寒,甚至有一部分国土常年被冰雪所覆盖。而天山更是在冰帝的最北处,光是想想就令人默默的打个冷颤。   不二心里猜想过幸村临时换地点的原因,但终究还是要见着了人才能问的出口。依着约定的时间到了天山脚下,本该是春暖花开的日子,眼前的景象竟还是天寒地冻的漫天飞雪。   怀里抱着棋桌走得深一脚浅一脚的不二觉着自己快冻僵了,无奈的缩缩肩膀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加快步子向已经出现在眼帘的小屋走去。   门被推开的一瞬间,风雪随着不二一起卷进了屋里,正对着门坐着的幸村浅笑着抬起眼,悠然的提过放在身边火堆上的水壶倒了一杯推到在自己对面落座的不二面前。   不二放下棋桌,毫不客气的接过茶水吹了吹就一饮而尽,喝完轻舒了一口气,感觉喉管里的炙热渐渐化作暖意蔓延到胸腹,整个人如同重新活过来一般。幸村温柔的抬手将不二的杯子再次斟满后就把水壶放回火堆上继续烧着。   不二重新拿回杯子,这次不再急着喝,而是捧在手心了慢慢的感受着透过杯壁传递过来的温度。两个人沉默着对坐了一会儿,不二垂眼看着杯子里已经归于平静的水面,轻轻的开口道:“幸村,你……”   “下棋吧。”幸村没等不二说完就出声打断了,伸手在棋罐里抓了一把覆在棋桌上。   “……单。”不二盯着幸村如往常般淡然的眸子看了半晌,终是把梗在喉咙口的疑问咽了下去。也罢,君子之交淡如水,既然不想让自己知道,又何必强求。   幸村松开手,一颗棋子,单,不二执黑先行。   气氛有些诡异的僵硬,三连星对三连星的开局,很快进入了中盘搏杀。不二微微有些皱眉,今天的幸村…状态很不对。   针锋相对下掩藏的是急躁冒进以及…混乱,全然没有往常的大气和算无遗漏。不二稍稍抬眼,将目光落在幸村的右手上。不二素来喜欢幸村执棋的手势,骨节分明的手,纤长有力,捏起棋子时优雅而从容,精确的放到最完美的位置,不留死角。   现在,不二看着幸村用食指和中指夹棋一颗白子,悬到棋盘上方的时候,白子直直的从无力的手指间滑落下来,撞歪了之前摆在棋盘中间的黑子,独自滚落在一边落寞的打了两个转。   “抱歉,不二,我输了。”幸村似是怔了一下便放下手低头去整理棋盘上上的棋子。   不二也不答话,眯着眼跟着动手整理,俩人均是不发一言,面对之前糟糕的局面,甚至都默契的没有提复盘的事。   “那我先走了。”收拾完,不二将棋罐子放回之前搁在边上的竹篓里提到手上后便施施然的站起身,在幸村的送别声中走到门边,一手搭上门把手后转头笑道,“幸村君,你不起身送客麽?”   见着幸村只是沉默以对,不二终是掩不住心底的怒气,返身几步走回桌边一把扯过幸村的手腕道:“幸村精市,你若是不信我,又何必要告诉我你在这里。”   “还是没瞒过麽…抱歉把这局棋下得这么…不堪入目。”幸村扯了扯嘴角,也不急着抽回自己的手,而是微微的仰起头,抬起另一只手覆盖在自己的眼睛上继续开口道:“明明已经一团乱了,偏生还惦念着和你约定着的这盘棋,特地派了仁王去通知与此无关的你我最终目的地…当时我就觉得,我一定是疯了。”   不二并没有答话,转而重新坐下用手指搭住幸村的脉搏思考了片刻:“你中毒了?”   “零零总总中了解解了中,好像身体出现了些无法控制的状况。”幸村苦笑着收回手,似是想调整一下坐姿却终是没有动作,“本是借着此处严寒的天气克制着毒素,如今似乎也…抑制不住了。”   既然决定说了,幸村自是没有隐瞒,撇开内乱的起因,这次立海的内乱比不二接到的情报还来的严重些,皇权不稳,作为正统继承人的幸村自是成了众矢之的,一路出逃,身边的人失散的失散阵亡的阵亡,到了此处竟只余下幸村孤零零一个人。   “那么…就只有去找找天山雪莲了。”不二双手交叉用手背托着下巴,剔透的蓝眸直视着幸村。   “不二你…”幸村愣了愣还是摇摇头,“柳生他们也快到了,你不必……”   “中毒什么的可是最拖不得的。”不二重新笑弯起眉眼,“你不用介怀,在你面前的,只是不二周助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坠   “那么…现在你…站不起来?”不二细细打量着幸村,脸色些微有些不健康的苍白,唇色比寻常来的稍浅,不过自己也只是浅通医理,倒也瞧不出更多。   “腿麻了。”幸村脸上挂着得体清浅的笑,语气优雅的恍若描述窗外的雪景,再看看边上不二顿时忍俊不禁的表情,更是一本正经的补充了一句,“是真的。”   “噗。”不二忍不住笑了出来,不过想来现下幸村本就血脉不畅,又跪坐了这么久,麻了倒也正常,“我先扶你起来。”   幸村起身又缓了缓,跟着不二走到了门口,鹅毛般的雪丝毫未见小。亲自去寻那可解百毒的天山雪莲无疑是大海捞针,可听起来不靠谱的主意却是目前唯一的可行之策。雪莲的流通被牢牢的掌控在冰帝的皇室手中,外界鲜少能见到实物。   “不信我?”先行一步踏出门外的的不二见幸村并没有跟出来,回过头微微挑眉笑道,“有人告诉过我雪莲的生长规律,说来还是有迹可循的。”   幸村依靠在门边浅浅的笑,眼前远山重叠,碧蓝如洗的天空被雪幕衬的星星点点的白,雪花飘落在不二浅棕色的发上,好一番别样的景致。   “可还是有其它不适?”见幸村迟迟未答话,不二重新折返回来语带关切的询问。   “偶尔手脚会突然无力,无妨,不过是只身一人时也不敢贸然登山罢了。”幸村站直身子,拂了一下自己的衣袍,从容的气场倒是丝毫未减。   “就像你刚才投子认输那般?”不二歪了歪脑袋思考片刻道,“如遇到陡坡,你就在原地等我。”   起初的路比较平缓,不二拉着幸村向小路里穿行。期间幸村踉跄了几回,都被不二及时的扶住,倒也没有摔个满身狼狈。走了小半日,俩人到了一处断崖前,不二蹲下身观察片刻笑眼弯弯的指着山崖下冲幸村道:“…景…果真说的没错,此处真能寻见…品质什么的,也就不强求了。”   景?幸村愣了愣,寒风裹着雪花迎面吹拂而来,不二的话语似是被风带了去,朦朦胧胧听不真切。   “我爬下去,你替我扯着带子。”不二在心中粗略算计了一下采摘路线,解下自己的外袍的腰带一端缠在手腕上,一端交给幸村。   “好。”幸村接过带子同样绑在手腕上,盘腿坐在崖边,估摸着自己如今的身体状况,跟来本就有些勉强,如今能出些力,也是好的。   不二慢慢的试探着往下攀爬,这里不比之前的缓坡,实际难度比料想中要难上不少,长时间在天寒地冻的状况下行走四肢本就有些僵硬,可以作为踏足点的岩石外又大多结了坚冰,踩上去打滑不已,寒风直接从敞开的外袍吹了进来,这袍子也是碍手碍脚的…不二小心翼翼的一点点的接近着,目测一下距离欣喜的侧身伸手探去,谁知足下的松枝终是受不住力断了开去。   “不二!”幸村见状急急向前扑想拉住不二的手,奈何足下一软,竟浑身无力的被腕上的带子扯着和不二一同坠下。   不二勉强的睁开眼,免不得懊恼自己怎么想出个系带子的糟糕主意,霎那之间也只来得及顺着带子将幸村拉到怀里,感觉到落到水里的冲击力之后后脑一痛便失了知觉。   不二是被冻醒的,所幸崖下有个寒潭将下坠大部分的力卸了,才没落得个骨断筋折。只是这低温下还穿着这湿冷的衣服,状况也不甚理想。   不二睁开眼茫茫然的眨了眨,眼前黑漆漆的让大脑一时反应不过来,只是本能的唤了声:“幸村?”   “嗯,我在这。”   不二察觉的耳边传来的温润呼吸,惯常柔和的声线透出些喘息和暗哑疲惫,冲着声音的来源探手抓到了对方的手腕关切的问,“你还好麽?”   “我只是有些脱力,你倒好,摔了个人事不知,我好不容易把你拖上岸边你就醒了过来。”   听着幸村带着些揶揄的话,不二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从心底窜了上来:“你说现在…还是白天?”   =====   不二默默地闭起眼,长考。   现在自己的局面很不妙,幸村的黑子织成了一张密密的网,之前自己的心思太过纷乱,待得收敛回心思,白子已是千疮百孔,在黑子编制的囚笼里苦苦挣扎。   现下,黑子只差一子飞封,就能断绝掉白子最后的生路。   自己看得到,幸村又怎会看不到。   耳朵听见棋子落到棋盘上的清越声响,不二抬手盖住眼,让视线彻底陷入一片黑暗…最重要的东西是眼睛看不见的,那么现在,是不是该宁愿自己什么都看不到。 作者有话要说:     ☆、盲棋   “不二…你……”幸村闻言一惊,伸手在不二眼前晃了晃,“你的眼睛?”   “啊啦,不乐观呢。”不二想起之前自己后脑受到的撞击,半支起身子想伸手摸摸看,不料扯得背上一片撕扯的疼,“嘶…”   “不二!”幸村及时把一下子泄了力的不二接到自己怀里,先是顺着不二刚刚的动作轻柔的摸了摸不二的后脑,在感受到一个肿包并没有破口后稍稍安了几分心,转而低头透过不二松散的衣领瞅见了背脊上青青紫紫的一片。   真是触目惊心…应是落水的时候受到的冲击力…幸村闭了闭眼,压下无以名状的情绪,小心翼翼的扶着不二坐直身子,头搁到不二肩窝在他耳边小声的说:“呵,眼下…三面陡壁一面临水,也没个可容身的山洞,你说我们两个伤残人士该如何垂死挣扎一下呢?”   “呐,幸村,我可还没打算和你生死与共哦。”不二偏了偏头,避开被吹拂的有些痒的耳朵,转而惯常的笑弯起眉眼掩去无神和空茫的蓝眸冲幸村笑道,“本是不想麻烦他的,现下性命攸关还是不得不叨扰了。”   幸村看着不二挽起右边外袍的袖子,露出的小臂上扣着的一端皮质的环。而后不二将右手拇指和食指比成一个圈放在嘴里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过了须臾就见到一只苍鹰自上俯冲下来,到了近前打了个转优雅的收翅停到了不二的小臂上。   “幸村。”把手臂搁在支起的腿上借力的不二和自家的鹰嘀嘀咕咕几句之后抬头对幸村道,“麻烦你扯两根我的头发系在燕子腿上。”   “…燕子?”听言照做的幸村在此番状况下都觉得有几分失笑,这般的猛禽被安了个如此温润的名字,不过这冰帝皇族驯养的苍鹰…不二真是比料想中的,还看不透。   “嗯啊,照燕子的速度,大约一天就能搬到救兵。”不二微笑着点点头,“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消磨时间了。”   “呵呵,虽说生不同时死同穴是个挺美妙的说法,但看来暂时是实现不了了。”幸村虽然嘴里说的从容淡定,但心下知道现在的处境委实不妙,先前落入寒潭弄湿的衣服湿答答的黏在身上,又加上此处一无所有唯余刺骨的寒风…不二失明,自己的身体状况自己清楚,如今俩人不要说寻个可遮蔽的洞穴,连生堆火取暖都做不到。   “那…接着下棋好了。”碍于背上的青紫,不二几乎是趴伏在幸村怀里,在冻的瑟瑟发抖的状况下,唯一的热源总显得格外的诱人。   “好主意。”幸村索性环抱着不二和他一样闭起眼,横竖各十九条纵横交错的线,三百六十一个交点,浅黄色的棋盘自然的浮现在脑海里。   “十六、四,星。”   “四、十六,星。”   “十六、十七,小目。”   “四、四,星。”   ……   …黑暗中,幸村觉得自己恍然能看见一袭白衣的不二随意的坐在落满黑黑白白的棋子的棋盘之后,执子浅笑。   “…天元…幸村,我下在天元了哦?幸村?幸村君?幸村精市?”连唤几声都没有得到回应的不二感到一丝丝惶恐从心底窜了上来,顺着之前感知的方向伸手,触及到了幸村额上不自然的高温。   幸村…精市?其实不难想到,幸村目前身体状况本就糟糕,在这种温度下还穿着湿衣服在外吹风,无异于雪上加霜,自己都挨不住,何况……   不二下意识的咬住下唇睁大蓝眸,依旧是一片黑暗…反正谁也看不见,不二想了想干脆的褪下自己的里衣披挂在肩上,摸索着伸手扯散了幸村的衣带,双臂环上幸村精瘦的腰身。   毫无阻隔的…感受着彼此的温度…肌肤相贴。   “呐,精市。”不二凑在幸村的耳边轻声的说,“不可以睡着哦。”   =====   幸村看着不二闭起眼思考时习惯性的微偏过头,额前稍长的碎发遮住了眼。   也不出声催促,幸村安静的扣了一颗子在掌心轻轻的敲击着棋桌边缘,耳边是雨声滂沱,时不时划过的闪电映得帐子里明明暗暗的看不真切。不二…你会怎么办呐?是垂死挣扎着逃棋,还是干脆投子认输,或者……   呵,还真是意外巧合的局面呢。 作者有话要说:     ☆、新始 作者有话要说:  本想赶在9月1日的,没想到终是晚了些,给开学的孩子们一个安慰的抱抱,暑假作业都顺利的做完了吧~   其实幸村并没有睡着,或者该说,并没有陷入昏迷。   之前是四肢偶尔的无力,而落入寒潭之后将不二拖到岸上造成的脱力感,本也以为只是一时的而已。在幸村察觉到不对的时候,大脑似乎已经失去了对四肢的掌控能力,须臾之后,幸村更是惊恐的发现自己连眼皮都撑不开,就不要说再开口回答不二的话了。   那种滋味…恍若灵魂抽离了肉体,惶恐的…黑暗的…无力的…听的到,感觉的到,却该死的什么都做不到。   从不二身体传来的些微温度舒服的令幸村想叹息,耳边是不二干净而温和的声音。   索性睡过去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幸村骨子里的倔强和骄傲硬生生的让自己的思维保持着一丝清明,在这种状况下放弃自己的意识…那是懦弱的人才会做的选择。   在这冰天雪地里睡着无异于找死,这一点幸村和不二都明确的知道。不二趴在幸村身上,一开始的呼唤没有得到想要的回应,不二也没有介意,转而开始断断续续的说着一些话。纯粹是想到哪说到哪,大约是仗着幸村听不见,不二连小时候和裕太偷溜出去玩结果打架弄得满身狼狈的糗事都毫无顾忌的说了出去。   无边无际的黑暗,全然无法感知时间的流逝,最令人恐慌的…也正是这样的未知和等待。   许是说的累了,不二环抱着幸村,寂静的黑暗里仿佛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稍稍缩缩身子,不二能自幸村胸口听见依旧平稳的心跳,脑子里自然的浮现初见时,锦衣华服,夕阳的余辉映照得格外熠熠生辉。相较如今,虽是稍显狼狈,内里透出从容不迫的气场倒是分毫未变。   或许俩人不会知道,同一时间,彼此脑海里都在将和对方的那几局对弈一一复盘,又渐渐的,不自觉的出现了坐在黑白交错的棋盘后面的那个人,一抬手一落子一挑眉一睁眼,举手投足间浅笑如斯。   拈花一笑,也不过是如此。   渐渐的,幸村感到四周又喧闹起来,嘈杂的人声和身体被搬动的感觉。   在这一切中,一个男子华贵而高傲的声音君临天下般的脱颖而出:“周助,你知道他是谁,你真的要救他,啊恩?”而后那声音顿了顿,语调带上些叹息和无奈,“这里是本王的冰帝,虽然本王不屑于下黑手,但倘若置之不理…”   “呐,景吾。”另一个惯常温和的的声音里透出几分斩钉截铁的意味,“我只知道,我相交的是幸村精市,想救的,也只是幸村精市。”   听到这里,幸村觉得自己长时间紧绷的神经…或许可以稍稍放松一下了。   而后,幸村毒解之后便立刻准备启程赶立海。前来送别的不二因为眼睛之故依旧是三指宽的白绫覆目,一席水色的衣袍外披着件白狐毛制的披风,施施然的站在冰帝这满是雪色的园中。   “今年这局做不得数。”不二歪了歪头,下巴蹭过披风雪白柔软的长毛,目不能视去依旧不影响那几分气定神闲的风范,“明年继续你定地方。”   “好,届时我会派人通知你的。”幸村利落的翻身上马,犹豫了下终是回过头笑道,“明年开春见,周助。”   “唉?”不二呆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幸村怎的突然换了称呼。   “其实那个时候我有听见哦。”幸村扯了扯马的缰绳让马缓缓的踏着蹄子靠上近前俯身在不二耳边轻轻的开口,“既然你都叫了我精市,那么礼尚往来吧。”   “啊…”不二脸上闪过丝不自在,大约是回忆了下自己究竟抖露了多少糗事,旋即又不以为忤的扬起笑道,“那好,精市再见。”   不二只是冲着马蹄声远去的方向挥了挥手,没有说多余祝福的话,只是最简单的信任。   况且,那人还欠着明年开春的一局棋。   =====   只是…幸村精市……而已。   不二睁开眼眨巴了两下,刚刚一闪而过的…因为纷纷扰扰的种种…被自己忽略掉的……   那么,既然如此…不二从手边的棋罐里捏起一枚白子,果断的……   继续逃棋!   幸村看着棋面愣了愣,嘴角勾起了几分了然和宠惜的笑…不二的那步棋,虽是没有改变大势,落子时却恢复了往常那淡然和云淡风轻的气场,甚至于,还有几分赖皮的意味夹杂其中。   周助…这么快,你就看通透了呐。      ☆、第五局棋(上)   不二在冰帝又蹭吃蹭喝的赖了三个月,终是等来了立海叛乱平定的消息。   为幸村捎来口信的人自称是柳生比吕士,彬彬有礼的举止,还送上了幸村特地准备的立海特产的散瘀良药。   虽是已没甚用处,不二还是愉悦的收了下来,心情大好的同时决定对于那位柳生君发尾巴漏出的一缕银发也不予计较了。   来年的约定幸村定在了四天。四天之于立海,就如同于青学之于冰帝,霸主边上的小国,暧昧不清又流离不定的关系,不是臣服也没有谄媚,曾经的过往或许本身就说不清道不明。   不二对于四天倒是向往已久,以独特的信仰立国的地方,民风开明又爽朗,拥有着无与伦比的凝聚力。   而当不二悠然自得的驾着马车按时到了约定的地点的时候,还是有些惊讶于眼前建筑干净利落的简洁风格。   不二上下打量了一番,心里揣摩着此处主人性格的同时转身从马车里抱出棋桌,施施然的跟着早就恭候在一边的侍从往里走,临近后院就隐约听见里面传来一气急败坏的男声道:“幸村精市!你来一次毁一次!之前拔了我的毒草拿来种花也就罢了,这次又种的个什么东西!你非得把我的毒草园毁干净了才甘心不是!”   “藏琳。”熟悉的温和嗓音里带着忍俊不禁的笑意,“那些草看久了不腻味麽,偶尔也要换换风格。”   一个转角之后,不二看见了一个俊朗的男人正捧着一只独角仙双目含泪的对它控诉着坐在一边犹自喝着茶的幸村毁了它们的家…而入目的,是成片的仙人掌。   放下棋桌,不二带着几分惊喜的走上近前细细观察。翠绿而伸展的植物,尖刺锐利,品种似乎也很是多样,大的近乎有半人高。不二一直很是喜爱这种从西域流传来的植物,之前得了两盆一直放在别宛养着,和幸村不过偶然提过一次,没想到……   那边厢被忽视了的白石在原地转了两圈,看看幸村再看看不二,恍然的道:“精市你就是为了他特地提前一个月赶来,亲自动手毁了我泰半的园子!”   “藏琳。”幸村勾起嘴角,右手随意拿来颗棋子轻轻的敲击棋桌边缘,“你说的太多了。”   倒是不二有丝过意不去的走上近前安慰白石道:“嗯,这仙人掌其实也挺可爱的,养的好也是会开花的…虽然开花的模样往往会有些奇怪。”   “开花什么的是那家伙才喜欢的。”白石似是义愤填膺的用手比比坐在边上拨弄棋子的幸村,半真半假的哀叹道:“关键是他们没有毒啊!”   “噗。”一来二去不二也摸清了几分白石的性子,笑意晏晏的眨眨眼开口道,“若是论直接攻击力,怕是不比毒草来的差呢。”   “这倒是。”白石闻言抬手用食指抵着下巴思考起来。   “藏之介。”幸村嘴角的弧度又加深了些,继续开口道:“你现在不是很.忙.麽?”   “唉?”白石被幸村语调末尾几个着重咬着的音节惊了一跳,旋即一手扶额一手托着自己的独角仙叹道:“呐,加列,我们还是不要理那个重什么轻什么的人了。”   “周助,若是这局你赢了,那看上什么尽管搬回去就是了。”幸村转头对着不二笑道,已是全然无视了在一旁做怨妇状的白石。   “那我可要全力以赴了。”不二在幸村对面的落座,瞧见端正了神色在侧边坐下打算观战的白石,也是明白这俩人的友谊全然是用不着自己多事的。   依旧是猜先,幸村先行。   漆黑润泽的棋子被幸村端正的落在了棋盘上,收回手的时候不二注意到幸村指尖有道寸来长伤口,已是结了薄薄的一层深红色茧。   这模样倒像是…不二不自觉的瞟了眼边上的仙人掌,脑子里浮现出惯常优雅从容幸村一株一株亲手种下它们的样子,初春里的暖阳一点一点的拉出光和暗的剪影。   虽是和幸村相交多年,明知若是真想赢必是得从开局起步步为营,可中盘之前不二依旧是改不掉那随心随意的性子,结果被幸村精准的落子围若困兽,待得不二奋起带着白棋冲杀出来,白子的棋形已是七零八落惨不忍睹。   幸村一子飞封堵住白子最后的生路,脸上倒是惯常温润的笑意盎然。   不二带着几丝倔强的别开脸,默默的闭上眼长考,心底只是纯粹的认定了,就是为了那几株仙人掌也不想输!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局棋(下)   幸村看着不二闭起眼思考时习惯性的偏过脑袋,纤长的睫毛投下暗色的阴影,额前的碎发略略有些凌乱。幸村几乎想伸出手帮他理顺了,却明白终究还未到时候。   而另一边的不二只是闭上眼,不听不看,隔绝了大部分的感官,一片黑暗和静默中,只是感受着手指间的那枚棋子传递来石质的触感。然后在大脑里,一遍一遍的计算着到收官的棋路,渐渐的,又只是单纯的思考,自己想要下在哪个点。   之后,幸村看见不二睁开眼,冰蓝色的眸子灿若星辰,右手食指和中指夹着那枚晶莹润泽的白子轻巧的放到了棋盘上。   不再是继续逃棋,而是调转枪头在黑子内部做劫,另辟蹊径又不得不令人赞叹的想法。   幸村跟着应了几手,终是劫材不够,黑子落得个棋形崩溃的下场。再看了眼重新焕发出勃勃生机的白子,幸村笑着闭了闭眼,取出两颗黑子反手覆在棋盘一角,投子认输。   如此一波三折又急转直下的局面,看得端坐在一边的白石在局终后忍不住想跳起来大加称赞,却是一口气没提顺只得先一手扶住不二的肩膀大口大口的喘气,可见之前为了所谓观棋不语的规矩忍得有多辛苦。   之后三个人说说笑笑着复盘,白石指着不二那一手棋颇为感慨的赞叹道:“真是销魂的一步棋啊,不二君我……”只是白石话说一半,抬眼看见了幸村那状似云淡风轻的一扫,顿时硬生生的将后半句话咽回了自己的肚子里。   而不二拨弄着棋子笑道:“和精市下棋,总是出乎意料的愉快呐。”   不二在四天逗留的日子确实过得颇为舒畅,此次幸村作为半个东道主,每日从清晨起就尽职尽责的带着不二去游山玩水,倒是把白石那个正牌的抛在了一遍,致使白石到了临别都没寻见机会和不二对弈一局,只得一个人默默地扼腕长叹。   不二也没料到之前自己驾来的马车还能再派上了用场,最后两日几经抉择挑选着割舍不下的仙人掌的不二又是把白石后院里的那片仙人掌地又挖了个坑坑洼洼,终是心满意足的填满了整个车厢。   目送着不二的马车远去后,幸村双手环胸转过身打量着白石一副恋恋不舍挥别的模样,轻启唇畔开口道:“藏琳,你不是不喜欢那些个仙人掌?”   “呵,那也总比那些个光秃秃的烂泥地要好。”白石不以为意笑得没心没肺,“况且…当时不喜欢,不代表现在不喜欢。”   幸村只是撇了白石一眼没有再接话,转而用食指和拇指捏着自己的下巴思考着不二为来年定下的地点。   青国的寻阳……   寻阳比邻燕归,二十来年前还是一座夹在立海与青国中间的自由贸易城,只因当时城主唯一的独女嫁予了青国的燕王,便顺势并入了青国的版图。只是这青国的态度也是不明所以,几乎是放任自治不提,连税收之事也全权交给了燕王。   另一厢的立海更是对于青国独吞下了这么个如此丰厚的嫁妆眼红不已。外加失了寻阳作为中间的缓冲,立海和青国的关系也曾一度越发微妙,只是这国与国之间的弯弯绕绕门门道道,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幸村的心思默默的兜转了一圈,也不知想透了些怎么,放下手施施然的转身进到屋里,取过抹布细细擦拭着不二留在此的那张榧木的棋桌。无论是之前的棋子还是现在的棋桌,幸村料理这些时从不假他人之手。   “精市呵…”跟进来的白石斜倚着门框,看见幸村抬起眼笑得温润的样子,最终只是笑着摇了摇头,“不,没什么。”   =====   不二使着白子一步一步的逃,终是架不住已是散乱的千疮百孔的棋形。   不透风的营帐里显得略有些闷热,帐子外的春雨倒是来的急去的也快,雷声已是消弭不见,只余下淅淅沥沥的细雨顶那一副连绵不绝的模样。   幸村起身提过水壶,将不二和自己面前的杯子重新斟满。   若要认真算,其实这局棋胜负早已分明,按俩人的棋力,下到如今结局早就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只是不二依旧挂着淡笑接过幸村递过来的杯子,眉眼弯弯气定神闲的继续落着子,幸村倒也是一副宠着任着的模样。   直至最后,两个人均没有再发一言。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局棋 作者有话要说:  米娜中秋节快乐~   寻阳,许是这世间最为繁华的一座城了,不似那些个都城的厚重庄严,也不似比邻燕归的轻灵平和,是一种独有的自在与繁茂。   二十多年前并入青国版图的变故,并未对寻阳产生什么影响。自由贸易城,依旧还是自由贸易城,人来人往的川流不息,寻阳的百姓也没有对青国产生多大的归属感。有的,约莫只是在心底对燕王增添的几分好感罢了。   寻阳城主府的三楼,不二和幸村相对而坐,面前是终了的棋局。不二拿过温在边上的清酒将自己面前的杯子斟满捧着手心,抬眼望向窗外。天上,是高悬的一轮圆月,眼下,是通明的灯火和喧闹的人群。   “如此热闹的夜市,怕是只有在寻阳见得着了。”幸村将自己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又含笑着重新倒满。   “是啊…”不二重新将目光移回棋局,自己是双飞燕的开局,奈何棋形终究太过轻薄,中盘混战中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就败下阵来…这便是…幸村精市的棋……   “周助…周助?”幸村连唤两声才唤回不二飘渺的心思,宠惜的摇摇头,“周助很喜欢寻阳?”   “被发现了呵。”不二一手支着头看向幸村,“小时候总是在这里,被外祖父抱在膝头趴在窗沿上看外面的彻夜未眠的灯火,一直…很羡慕寻阳的无拘和自由呐。”   “就如同引到燕归城里的九江支流?”幸村感兴趣的看着不二,流离的灯火衬得一片暧昧不明。   “那正是家母最爱燕归的地方。”不二喝下自己杯中的酒,放下杯子用手拨弄着局中的棋子,“别宛后院的那棵苹果树也是当年外祖父亲手种下的,寻阳这地方总是能觅到一些神奇的东西呢。”   “寻阳,终究是寻阳。”幸村半垂下眼,慢慢的说着意味不明的承诺。   “嗯…”不二抬手盖住眼,掩去了大部分外露的情绪。   “周助…”幸村手里扣着一枚棋子,轻轻的敲击棋盘边缘,形成清越而舒缓的节奏,“你的棋太容易被主观所影响,心乱则棋散,所以会输就不奇怪了。”   “是啊…”不二放下手,已然恢复成眉眼弯弯的笑模样,“不过对面是精市,所以没关系呐。”   “呵。”幸村勾起嘴角,向不二伸出手,“那么现下你作为主人,可愿领我逛逛这寻阳的夜市?”   “乐意之至。”   兜了大半条街,幸村手上零零总总捧着好几包不二塞过来的不知道什么植物的种子,低头看不二正俯身用手指挨个品尝摊位上各色的香辛料,似是想起什么般笑着开口道:“其实这局胜过你,还是因为想邀你来神奈。”   “神奈啊,立海的都城,一直听闻是个宛若人间仙境的地方。”不二手指上还沾着些许鲜红的粉末,微微偏过头看向幸村。   “传闻当初有位神人回天的最后时刻来到神奈,看着此番美景感叹了一句‘奈何在人间’,神奈也因此得名。”幸村将手上的几个小包捧在怀里,自然的腾出一只手将不二被夜风吹乱的发理顺了。   “这么说来,我也该故意输掉才是。”不二直起身子,抬手将指尖的粉末抹到了幸村的下唇上,“尝尝看,很别致的调料。”   “之前因为种种原因错过…嘶~”幸村下意识的舔了下下唇顿时倒吸口凉气,辛辣的滋味从舌尖蔓延而上,在看看边上不二笑眯眯的满脸无辜,这哪是无意的,分明是因为输了那局棋故意记仇才是。   =====   “你输了。”幸村落下最后一颗子,紫罗兰色的眸子一直注视着坐在对面的不二。   “是呢。”不二偏偏头,依旧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那我是不是该接收我的赌注了呢?”幸村嘴角的笑意加深,带着些掩不去的恶趣味。   “不用急。”不二眯起眼收敛起其中狡黠的意味,“话说由美子姐…”   “令姐在燕王府一切安好。”幸村说着端正了几分神色,“说来还要感谢令姐,若非她出面安抚,怕是燕归无法像现在这般安定。”   “只是麻烦姐姐了,难得回娘家小住两日还得为这操心。”不二低声呢喃了一句,旋即抬起眼睁开蓝眸直直的看向幸村,“呐,精市,我们是不是该开诚布公的好.好.聊.一.聊.了.呢?”      ☆、第七局棋   神奈的那局棋不二下的很是愉快,执着白子腾转挪移,见飞就跨,遇靠便扳,逢扳必断,一路气势如虹,搅的局面惨不忍睹但很是畅快淋漓。   临了不二躺倒在沙地上,感受着沙砾蹭到脖颈细密的的感觉,志得意满的算了算自己还胜了幸村三目半,想着便半转过身,整个人蹭在地上转了小半圈面对着幸村笑意盎然的伸出手道:“拿来吧。”   神奈的忘川酒,便是此番的彩头,不知何时起,看着不二为了那些个战利品神采飞扬的模样幸村也会跟着不自觉的愉悦起来,从边上拿过那壶酒递给不二:“自是少不了你的。”   不二站起身拍了拍沙子,一把从幸村手上接过酒壶,赤着的足在沙滩上踏了几步笑道:“千金难求的忘川酒,据说闻来有股子桃花香,入口清洌后味辛辣又回味绵长…呵呵,忘川河水作忘川酒,可是与传言中孟婆汤齐名的酒呢,精市干杯~”   “你拿去了一整壶让我怎的与你干杯。”幸村见着不二已走到海边,赤裸的双足沾染着一下一下拍打上来的海水,又是这般豪气的整壶直接往嘴里倒的喝法,忍不住也站起身走上近前,“你也知道这酒后劲足,喝起来悠着些。”   “呐,精市。”在幸村走到身边的时候,不二转过身面对着幸村,慢慢的沿着海岸线一步一步的向后退的同时又往嘴里倒了口酒,低头看着在湿漉的沙地上踩出的脚印一次一次的被翻涌上来浪花掩盖住,轻笑着感叹,“神奈城外的海,真是漂亮呐。”   “是啊。”幸村索性背过手,跟在不二身侧吹着海风缓缓的走。   “真想捡一根树枝在这沙地上纵横画个十九条线,以大地为棋盘好好的来一局呢,哎呀!”不二歪过头冲着幸村笑道,脚下一不留神被绊了一下顿时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手上的酒壶也顺势脱手滚落到了海水里。   “有何不可呢?”幸村一抚衣袍干脆的在不二身边盘膝坐下。   “罢了,怕是也找不到这么大的棋子。”不二双手撑在身后,偏过头望着蓝到无垠的海面,“呐,精市,我们相识多久了?”   “统共下了七局棋,你说呢?”   “很久了呐…那海的尽头是什么?”   “据说有另一个国度。”   “很远的样子啊…”   “呵呵…”   “呐,精市。”不二转过头将额头抵在幸村的肩膀上,“我大约是真的喝醉了。”   那一年,立海的君王与幸村精市密议提前让位的事宜。   那一年,燕王一家赴青国国都参加国宴,商讨燕王之位承袭之事。已出嫁的不二家长女由美子回燕归小住。   那年开春,立海突然发兵,金戈铁马兵临城下,群龙无首的寻阳和燕归很轻易便被立海收入囊中。   那一日,不二周助提着两罐棋子站在立海军营门口之时,天上恰是一轮明月。   =====   俩人相对沉默之时,之前被雨声隔绝了的争执声倒是异常的清晰了起来。   营帐的门帘猛的被挑开,一个头发带着些卷曲的少年带着湿气冒冒失失的闯了进来,应是在外面呆了好一会儿了,被雨水打湿的头发黏在脸上,外袍也有些被浸湿的色泽,还没站稳就急急的开口:“大哥你还有闲情在这下棋,燕归都被他们夺回去了你快调兵啊!”   “赤也!殿下,我…”稍后一步跟进来的红发将领一把拖住还想往前冲的切原的手臂,在幸村的视线下一时惊恐的不知该说什么。   “呵呵,文太,让赤也说下去吧。”幸村站起身,几步走到切原面前,微笑着抬手揉了揉切原本就乱糟糟的头发,“现下是如何了。”   “青国他们借着雨势顺着九江的支流潜进城里奇袭,这方面我们压根没有防到,留在城里的驻军本就不多,大哥!”切原已然是急红了眼,“来传令的兵官被你的门口的守卫拦着不让进,你快传令调兵把燕归拿回来啊!”   “哦,兵不血刃啊,很有意思的方法。”幸村回过头看向垂首坐在榻上的不二,惯常温润的语调中一时分不出喜怒。   春日里的寒风顺着未曾掩严实的门帘卷了进来,吹得没有加灯罩的烛火明明暗暗跳跃不定,映得沉默着的不二脸上一片光影交错,辨不清神色。 作者有话要说:  十一放完结章~撒花~   ☆、局终   “呵…”幸村的嘴角勾起笑,目光转回到切原身上,“忘了给你们介绍了,呐,周助,这个莽撞冲动的小子呢是我的弟弟切原赤也,边上是此次的副将丸井文太。赤也,那个是青国燕归的燕……”   “你是燕王府的…”瞧见不二看过来的那一双冰蓝色的眸子,切原猛地想起来传言中近三十年前那位嫁到青国燕王府的寻阳城主的女儿,据说那位燕王妃便是拥有一双寻常难见的蓝眸…一下子回过味的切原这下是彻底红了眼,也不顾幸村话才说一半就张牙舞爪的作势要扑上去,“就是你在这拖着大哥,我要把你粉碎掉!”   “赤也…你这毛躁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幸村抬起一只手用手掌抵住切原的额头止住他前冲的力,带着些无奈的对着边上的丸井吩咐道,“替我传令三军退守寻阳,待得驻守燕归的桑原回来会合。”   “那…燕归呢?”有些茫茫然的丸井在幸村的气场下踟躇着开口询问。   “该拿的东西拿到了,自然就还回去了,不然我为何要派欠了燕王好大一个人情的桑原去驻守呢。”说着幸村转而改用右手提着切原后颈的衣领将他扯到丸井面前道,“还有把这小子领回去。”   待得不相干的人都走干净了,不二看着幸村慢慢的弯起眉眼,右手搁在棋桌上用修剪圆润的指甲一下一下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   幸村也不急,施施然的渡着步子走到边上开了窗,使这雨后清新的空气伴着明媚的月光涌了进来,再转回身走到不二身边,站定在那里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的打量着。   “呐,精市。”不二抬起眼,收回右手用手背支着自己的下巴开口,“现下我瞒你的你都知道了,不,应该说是早就知道了,那我是不是也该明白你究竟弯弯绕绕的藏了些什么?”   “呵,那你问吧,我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幸村说着半眯起眼,紫罗兰色的眸子里满是明媚的笑意。   “燕归。”不二左手的食指点上棋面上的一颗白子,旋即又点上了边上紧靠着黑子的另一个白子,“寻阳…还有这天下。”   “嗯…只有这些问题麽?”幸村伸出手,提走了不二后点上那颗白子放到不二的掌心,再优雅的从棋罐子里拿出一颗黑子放上,打量一番笑道,“这样啊。”   不二看了眼改动过的局面又重新盯着幸村,一时没有答话。   幸村也没有要不二回答的意思,走上近前勾过不二垂落下来的发丝开口道:“燕归就当我给青国的聘礼了,寻阳嘛…”幸村俯下身,另一只手拨开不二额前略有凌乱的碎发,看着不二湛蓝色的眸子,一点点低下头去,彼此间的距离近的都能感受到对方温热的鼻息,“权当做你的嫁妆好了,就像令堂的嫁妆一样,我只要寻阳一城的税收,如同答应过你的,寻阳终究还会是寻阳。”   说罢,幸村就低下头去吻住了不二的唇瓣,柔软和细密的感觉在心底蔓延开来,没有进一步深入,这个吻滑过不二的嘴角停留在了耳边,幸村温和的笑道:“至于天下,你早从这局棋中看透了不是…况且输了天下,赢了你,便也是赚了。”   “我知道你无意于天下。”刚刚的吻不二没有闪避也没有回应,现在也只是勾起嘴角继续道:“只是还想不透你为何如此的大张旗鼓兴师动众。”   “呵…有时候你的理智和探究精神真是…”幸村把额头搁在不二的肩上低低的笑了两声,探手从不二身后抽出一卷画,直起身移了一步将画轴铺到棋桌上徐徐展开。   “你就这么放在我身后?”不二有些意外的眨了眨眼,旋即浮现出了吃惊的神色。画中画是竟自己再熟悉不过的景,小小的一方院子,清冷的月光,孤零零的一口井,角落里的树苗在抽着嫩芽,比记忆中最初的时候还矮了几分…再看边上,画纸整体色泽些微有些泛黄,似是有些年头,“这是…”不二深吸了一口气,隐隐的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我父皇与令堂本有婚约,为了配得上寻阳公主的身价,父皇甚至将手上用来调动都城守备的半枚虎符当作聘礼…没想到令堂最终毁约嫁到燕王府之后,只派人送来了这幅画卷和‘在这里’三个字。”幸村看着不二叹了口气笑道,“虽然明白那握好把柄怕被秋后算账的想法…不过还真是,一样恶劣的性子。”   “我该说多谢夸奖麽?”不二别开眼,一种说不清的情绪比刚刚更明确的集聚在胸腔之中,手掌一点点的握紧,那颗棋子硌在手心有着石质温润的触感,“这么说立海当初的内乱…无论是在你看见苹果树的时候,还是后来,你从未告诉过我。”   “自己的东西要自己亲手拿回来。弦一郎要登基前,我这做皇兄的总要将这烂摊子收拾好,况且…”幸村淡然的笑答,温润的嗓音里带着宠溺的意味,最后一句声音渐低至呢喃,“我不想让你为难。”   “那你开局时还这般误导我。”不二站起身,睁着冰蓝色的眼不甘示弱的回瞪向幸村。   “呵呵,当然还掺杂了一些小心思。我想看看,当你被逼到不得不求胜的时候,究竟能下出怎样的棋。”说着幸村愉悦的笑了起来,“那么说起来,我们之间的赌是不是该结算一下了?”   “嗯哼。”不二闻言挑起了一边的眉毛,“现在也不过是三胜三负一平,你还有两局弃权的,这胜负还不好说。”说着不二绕着幸村走了两步,右手食指曲起抵着下巴思考道,“不过就这局看来,我也确实是输了的。”   “我的燕王,赖账可不是好习惯。”幸村立在原地抚掌而笑。   “嗯,说的也是,那我什么时候把裕太打包送给你呢,还真是舍不得呐。”不二看着幸村愣了一下的表情,半眯起的蓝眸里流露出狡黠的意味,“谁告诉你青国也像立海一样是嫡长子继承制了?我们赌的是燕王不是,啧,一个是重要的弟弟,一个是…”不二装模做样的偏了偏脑袋,“我该吃谁的醋才好。”   “呵呵,罢了,哈哈哈…”听了最后一句话的幸村摇了摇头抑不住的大笑了起来,“其实我早见识过你真正的棋了不是,想来还是那些个仙人掌和神奈的忘川酒更得你心意,这局棋真真像极了在四天的那局,你本有机会赢的不是?”   “既然你有意让我拖时间,我自是得好好的拖着才是。”不二笑得理直气壮,“若是你中间来个投子认输,剩下的时间要我和你大眼瞪小眼相顾无言不成?”   “你呀…我只要那个独一不二的不二周助。”幸村笑着将手伸到不二跟前,“跟我走。”   不二闻言嘴角的弧度又上扬几分,轻巧的将手心里的那颗白子放到幸村掌上,另一只攀住幸村的肩膀抬起头将自己的唇凑了上去,比之前激烈得多的吻,唇齿间急切的厮磨着交换彼此的气息。终了,不二喘息着偏过头将下巴搁在幸村的肩上,在他的耳边轻声的答了句:“好。”   ——the end—— 作者有话要说:     ☆、无责任小剧场&后记   无责任小剧场之苹果树   不二突然像是想起什么般开口问道:“呐,精市,那半枚虎符找到了吧?”   “嗯,挖了一圈发现在那棵苹果树下面。”   “嗯…你把苹果树也挖出来了?”   “是啊。”幸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二变得有些奇怪的神色“有什么问题?”   “那你有没有替我种回去?”   “唉?”   “看你的反应是没有咯?”不二瞪着冰蓝色的眼站在幸村面前,“幸村精市你让我今年上哪去吃苹果(╯°Д°)╯︵┻━┻”   “唉唉?”   =====   此时的四天,白石府。   前来作客的千岁和白石一路攀谈着,行到后院,白石刚想向千岁介绍自己新种下的两种毒草,就发现千岁在自己身后定住了步子,怔怔的看着偏右边那片茁壮生长着毒草们地喃喃的说:“五棵…”   “唉?”白石闻言一时很是不解,驻足疑惑的看向千岁。   “五棵…五棵苹果树……”   “苹果树?那是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回过神来的千岁报以灿烂的微笑,“我只是预感到不久之后你这片地会种上五棵苹果树。”   “这么说来…”略略思考了一下很快回过味儿来的白石旋即换上一种悲愤的神情,“幸村精市你究竟要祸害我的毒草园多少次才够啊 (╯°Д°)╯︵┻━┻”   无责任小剧场之佳人   长期的海上航行很是无趣,无所事事的幸村看了看边上还在睡的不二,索性拿出一直带着的棋子,一个人坐在榻尾的棋桌前打起了谱。   只是哪怕再大的船在海上航行总是难免有几分摇晃,棋子落到棋盘上,又随着船而左右滑动着,倒是会出现些意料不到的变化,端是有趣的很。   一时来了兴致的幸村盯着左摇右晃的棋面,忽的想起之前不知哪听来的曲谣,随口便念了出来:“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倾城与倾国,佳人……”   那边厢的不二其实已经睡饱了,只是这两日晕船晕得有些迷糊以至于不怎么想睁眼,听见幸村开口念些什么,第一反应便是位于立海北边的青国,再听了两句,觉着似是那里不对劲,迷迷瞪瞪的大脑转了两圈,明白过来的瞬间气势十足的睁开蓝眸利落的一踢腿把一时不察的幸村给踹了下去:“幸村精市你给我说清楚,究竟是谁侵了谁的城!”   “呵呵,这倾城和侵城呐。”幸村优雅的从地上站起来,全然不以为忤的拍拍灰重新坐回到榻边,半眯着紫罗兰色的眼前倾身子凑上近前,在不二措不及防的吸气声中顺着脖颈一路细细的吻了上去,末了在耳边暧昧的道:“既然殿下有令,臣自当倾尽全力的攻城略地。”   …………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   倾城与倾国,佳人……   呵…佳人呐……   ——全剧终—— 作者有话要说:  后记:嗯嗯嗯,每次敲下End总是异常的愉悦~本来有很多话想啰嗦的,但是写完了反倒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了……《局》我写的很辛苦,相信你们一定也看的很辛苦_(:з)∠)_ ,吾辈自己不懂围棋偏偏还把它作为主题真是作死的节奏…现在总算完了呢⊙▽⊙,谢谢你们在这篇奇怪的东西里还陪了我这么久…虽然设想中的金戈铁马霸气外露相爱相杀硬生生被我写的那么的……温婉贤淑?   新坑嘛…应该是个BE的中短篇…嗯…自行决定要不要捧好小心脏跟我走_(:з)∠)_   最后最后,再次谢谢勤奋冒泡的孩纸们~还有老规矩,潜水的孩子们是不是也冒个泡给我瞅瞅⊙▽⊙?   君霰悠 完成于2013年9月30日      ╭*||▂▂ ▂▂||*╮    ╰||| o o |||╯     ||╰╭--╮ˋ╭--╮╯|| ╔┄┅┄┅┄┅┄┅┄┅┄┄┄┄┅┄┅┄┅┄┅┄┅┄┄┅┄┄┅┄╗ │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浅沫】整理 │ │ │ │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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